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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赋 西汉 · 邹阳
出处:全汉文 卷十九
韩安国作《几赋》不成,邹阳代作,其词曰:
高树淩云,蟠纡烦冤,旁生附枝,王尔公输之徒,荷斧斤,援葛蔂,攀乔枝,上不测之绝顶,伐之以归。眇者督直,聋者磨砻,齐贡金斧,楚入名工(「楚」本或作「井」。)。乃成斯几,离奇仿佛。似龙蟠马回,凤去鸾归,君王凭之,圣德日跻(《西京杂记》上)。
上书言罢屯 西汉 · 韩安国
出处:全汉文 卷十九
方田作时,请且罢军屯(《史记·韩安国传》)。
匈奴和亲议 西汉 · 韩安国
出处:全汉文 卷十九
千里而战,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强,自上古不属为人。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未,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史记韩安国传,又见《汉书·韩安国传》,有删节。)。
诏罢王恢韩安国兵(建元六年) 西汉 · 汉武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三
郢等首恶,独无诸孙繇君丑不与谋焉(《史记·东越传》、《汉书·两粤传》)。
匈奴和亲议 西汉 · 王恢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四
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复倍约,不如勿许,兴兵击之(《史记·韩安国传》:建元六年,匈奴来请和亲,天子下其议,大行王恢议。)。
读韩长孺传 北宋 · 吕陶
七言绝句 押真韵
梁孝事平终结爱,王恢谋沮已和亲。
早知蹇甚难为相,何必赉金与贵人。
上书谏勿许单于朝 其二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二
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二者皆微,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今单于上书求朝,国家不许而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本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臣不敢远称,请引秦以来明之:
以秦始皇之强,蒙恬之威,带甲四十馀万,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会汉初兴,以高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时奇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卒其所以脱者,世莫得而言也。又高皇后尝忿匈奴,群臣庭议,樊哙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哙可斩也,妄阿顺指」!于是大臣权书遗之,然后匈奴之结解,中国之忧平。及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候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三十万众侥于便地,匈奴觉之而去,徒费财劳师,一虏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其后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乃大兴师数十万,使卫青、霍去病操兵,前后十馀年。于是浮西河,绝大幕,破窴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虏名王贵人以百数。自是之后,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
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于狼望之北哉?以为不壹劳者不久佚,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师十五万骑猎其南,而长罗侯以乌孙五万骑震其西,皆至质而还。时鲜有所获,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故北狄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溥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逐、呼韩邪携国归化,扶伏称臣,然尚羁縻之,计不颛制。自此之后,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强。何者?外国天性忿鸷,形容魁健,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隶以恶,其强难诎,其和难得。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既服之后,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踏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籍荡姐之场,艾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远不离二时之劳,固已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馀灾。惟北狄为不然,真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轻也。
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疏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夫款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缘往辞,归怨于汉,因以自绝,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夫明者视于无形,聪者听于无声,诚先于未然,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策安所设,卫、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不然,壹有隙之后,虽智者劳心于内,辩者毂击于外,犹不若未然之时也。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置城郭都护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乃以制匈奴也。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惟陛下少留意于未乱未战,以遏边萌之祸(《汉书·匈奴传》)。
上疏请养材 西汉 · 王嘉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八
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罪,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亡命数十日,宣帝征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
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察过悉劾,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罪,言于刺史、司隶,或至上书章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从横,吏士临难,莫肯伏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纵,遣使者赐金,尉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
孝宣皇帝爱其良民吏,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證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汉书·王嘉传》)。
韩安国引语 汉 · 无名氏
《汉书》曰:韩安国云。治天下终不用私乱公。语曰:
虽有亲父。安知不为虎。
虽有亲兄。安知不为狼(○《史记》韩安国传。《汉书》韩安国传。)。
孙弘传赞 东汉 · 班固
出处:文选卷四十九
赞曰:公孙弘卜式倪宽,皆以鸿渐之翼,困于燕雀,远迹羊豕之閒,非遇其时,焉能致此位乎?是时汉兴六十馀载,海内乂安,府库充实,而四夷未宾,制度多阙。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轮迎枚生,见主父而叹息。群士慕响,异人并出。卜式拔于刍牧,弘羊擢于贾竖,卫青奋于奴仆,日磾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明已。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儒雅则公孙弘董仲舒倪宽,笃行则石建石庆,质直则汲黯卜式,推贤则韩安国郑当时,定令则赵禹张汤,文章则司马迁相如,滑稽则东方朔枚皋,应对则严助朱买臣,历数则唐都落下闳,协律则李延年,运筹则桑弘羊,奉使则张骞苏武,将帅则卫青霍去病,受遗则霍光金日磾,其馀不可胜纪。是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孝宣承统,纂修洪业,亦讲论六艺,招选茂异,而萧望之梁丘贺夏侯胜韦玄成严彭祖尹更始以儒术进,刘向王褒以文章显,将相则张安世赵充国魏相邴吉于定国杜延年,治民则黄霸王成龚遂郑弘召信臣韩延寿尹翁归赵广汉严延年张敞之属,皆有功迹见述于后世。参其名臣,亦其次也。
谏用三互法疏(《艺文类聚》六十作「幽州刺史议」) 其一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一
臣闻国家置官,以职建名。臣愚浅小才,窃假阶级,官以议为名,职以郎为贵,智浅谋漏,无所献替,夙夜寤叹,忧悸怛惕,臣邕顿首死罪。伏见幽州突骑,冀州强弩,为天下精兵,国家胆核(集本作「瞻仗」,从《北堂书钞》一百七《骑篇》、一百二十五《弩篇》改,《艺文类聚》六十改。),四方有事,军师奋攻,未尝不取辨于二州也。顷者已来,连年馑荒,谷价一斛至六七百。故护乌桓校尉夏育出征鲜卑,无功而还,士马死伤者万数,弓兵散亡几尽。生民之本,守谷之备,无一可恃。百姓元元,流离沟壑,寇贼辈起,莫能禁讨,长吏寒心,朝不守夕。卒有他方之急,则役之不可驱使,自为寇虏,则诛之不可擒制,岂非可忧之难?三府选幽州刺史,逾月不定。臣怪问其故,云避三互。十一州有禁,当取二州而已。二州之中,少素有威名之士,或拘限岁年,不应选用,狐疑迟淹,两州空悬,万里萧条,无所营系。每冀州长史初除,诏书治严,不过五日。今者刺史数句不选,诚非其理。愚以为三互之禁,禁之薄者,以陛下威灵,申明禁令,对相部主,尚生畏惧,不敢营辨,况乃三互,何足为嫌?孝景时,梁人韩安国坐事被刑,起徒中为内史;武帝患东越数反,拜故待诏会稽朱买臣,宣帝时患冀州有盗贼,故京兆尹张敞有罪逃命,上使使就家召张敞为冀州刺史。安国徒隶,买臣郡民,皆还治其国;张敞亡命,擢授剧州,岂顾三互拘官簿?得救时之便也,卒获其用,遗芳不灭。此先帝不误已然之事。三公明知二州之要,尤宜拣选,当越禁取能,以救时弊,而乃持畏避自遂之嫌,不顾争臣士人之责,苟避轻微之科禁,窃见日月拘忌,选既稽滞,又未必审得其人,则二部蠢蠢,将为忧念。愿陛下少蠲禁忌,上则三帝用三臣之法,任职相□故吏在家。若诸州刺史器用可换者,无拘时月三互,以差厥中。臣慺慺发瞽言,干非义,惟陛下留神,再省三省(本集,又略见《艺文类聚》五,又六十,《御览》三百四十八。)。
谏用三互法疏(《艺文类聚》六十作「幽州刺史议」) 其二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一
伏见幽、冀旧坏,铠马所出,比年兵饥,渐至空耗。今者百姓虚县,万里萧条,阙职经时,吏人延属,而三府选举,逾月不定。臣经怪其事,而论者云避三互。十一州有禁,当取二州而已。又二州之士。或复限以岁月,狐疑迟淹,以失事会。愚以为三互之禁,禁之薄者,今但申以威灵,明其宪令,在任之人,岂不戒惧,而当坐设三互,自生留阂邪?昔韩安国起自徒中,朱买臣出于幽贱,并以才宜,还守本邦。又张敞亡命,擢授剧州。岂复顾循三互,继以末制乎?三公明知二州之要,所宜速定,当越禁取能,以救时敝,而不顾争臣之义,苟避轻微之科,选用稽滞,以失其人。臣愿陛下上则先帝,蠲除近禁,其诸州刺史器用可换者,无拘日月三互,以差厥中(《后汉·蔡邕传》,与本集小异。)。
论中兴策(绍兴十二年四月) 南宋 · 陈诚之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四五
圣人以一身之微,临天下之大,惟度量廓然,举天下之大,纳之胸中,而成败得丧,不能为之芥蒂,斯绰绰有馀裕矣。成汤不爱牺牲粢盛,以事葛伯;文王不爱皮币犬马,以事昆夷。汉高祖解平城而归,饰女子以配单于,终其身而无报复之心,故韩安国称之曰「圣人以天下为家」。光武卑辞厚币,以礼匈奴之使,故马援称之曰「恢廓大度,同符高祖」。盖帝王之度量,兼爱中外之民,不忍争寻常以毙吾之赤子也。陛下诚得金使如侯生,则梓宫可还,母兄可复,至德要道之欲可得矣。臣闻东晋之所恃者国险也,可以自守,语其攻人则未也。宋文帝自恃富强,横挑强邻,末年遂有百牢之耻。陈宣帝狃于屡胜,进辄不已,自蹙其境。惟齐武帝惩元嘉之败,保守境土,聘问不绝。当是时,外表无尘,内表多裕。梁武帝初有意用兵,及萧宏洛口之败,萧综彭城之败,乃遣使议和,遂得国家閒暇。岂非自守之效乎?今日之事,审彼己之情,校胜负之势,利害相半,虽战无益也。故臣之深思,切以休兵息民为上策。自古大有为之君,所以图为大业,经营庶务,莫急于任贤,莫先于纳谏,莫善于崇俭。今陛下任贤无二,兼听无私而行之,又能躬节俭以先天下,臣之区区复以此进于陛下,此岂陛下之不足欤?唐太宗不世出之君也,然究其始终,容有可议者。在贞观初,求士如渴,得贤则信而任之,取其所长,惟恐不及。及其久也,以众贤举而用,以一人毁而弃,或累岁信而任,或一朝疑而斥,则是任贤之方,始勤而终怠也。纳谏崇俭,寖不克终,岂非其勤有所未至?惟陛下行之以诚一,则振中兴之业,又何难乎!
论不可令赵醇忠代鄂特凌古领青唐节度奏 北宋 · 范百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二
臣窃闻熙河边帅有请,欲令赵醇忠遥领青唐节度,以代鄂特凌古,如其拒抗,则进兵入讨而禽之,以威夏国者。臣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自临御以来,日务安边息民,以惠天下,常程法式之事犹须谨重,循理而行,至于控禦四夷八蛮,未尝轻易举动,岂听此狂谋,以开边衅,自贻后悔?鄂特凌古尝被诏书恩数,酋长一国,夫羌戎荒忽,叛服去来,固其常事,是以自古帝王知其如此,皆不臣之,而以禽兽畜焉,使不为中国叛臣也。今若谓鄂特凌古本无向化之心,其下族属率多怨叛。如其丑类自相残贼,并来求哀,犹当从而绥之,以示中国恩信,此乃天子守在四夷之道,岂谓遣人刺探,得其徒党离贰,便可选置得力蕃官而使代之耶?此计诚行,彼鄂特凌古者安肯听顺而受代乎?彼必拒抗,则吾即举兵,彼既知此举兵,岂不先事点集作过,以犯吾边鄙乎?议者若以比昨来禽致果庄之易,则恐亦思之未审。臣窃闻往者朝廷许令便宜进兵,指挥至彼未久,遂能密切举事,掩袭果庄,出其不意,因以成禽。窃料自此后来,彼方酋长虽甚庸谬,安得不以果庄之故各自警戒,岂肯更如前日令我边吏出其不意而生禽之乎?事非万全,何可妄动?臣窃意庙堂皆耆儒硕画,必不以之为然。万一不择,尝试为之,臣恐边臣之功未可必望毫发,徒启夏国唇齿疑叛之隙、狼子不服之心,为国生事,虽悔无及。臣愚不自量,辄敢先事言之,宁冒僭狂之罪,若知而不言,臣实耻之。干浼宸听,惶恐万死。欲乞置臣此章于禁中,以参考群言,特出圣断,天下幸甚。
〔贴黄〕臣窃闻昨来诸路奏,探得夏国主母皆被戕害,以至朝廷信之。比下别路审细保明,及以永乐回归生口照验,元无此事。盖从来报探之人多虚少实,徒规贿利,终无罪责,何可轻信?今来探得鄂特凌古丑类怨叛,何以辨其真虚?而欲望一旦仓卒内应,悉为我用,谁能保其必然乎?若万一指挥行下后,鄂特凌古未能成禽,即赵醇忠遥领之命如何了当?自古以来有此措置,传之四裔则招侮一时,书之史册则贻笑久远。国家置帅,所寄非轻,敢乞圣裁,更赐详酌。汉武帝时匈奴来请和亲,上下其议,韩安国曰:「和亲便」。王恢曰:「不如勿许,举兵击之」。于是恢首为马邑之谋,因听恢用兵,敌觉遁去,无功,遂诛恢以谢天下。是后兵连祸结馀三十年,武帝悔之,终下哀痛之诏,亦无及已。盖议兵不谨也如此。
论种谔薛向奏(熙宁元年二月) 宋 · 刘述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群书会元截江网》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永乐大典》卷八○八九
臣切闻赵瞻勘到种谔诈称得密旨,擅发兵马城绥州公案,止断追官安置而已。案内亦不一就勘到薛向、张穆之、高遵裕、王中正等人。外议喧然,皆谓未得公当。夫矫制发兵,人臣之罪无大;怀癚罔上,国家之法不容。一则见不忠于主,兹实叛乱之渐,为天下者不可不深惩也。昔汉冯奉世矫制斩莎车王,传首京师,威震西域,宣帝欲加爵土,萧望之以为不可,恐后奉使者为国生事。武帝时,王恢用马邑豪聂壹计,欲举兵攻匈奴,与韩安国论难往复数四,武帝从恢议。后无成功,下恢廷尉,廷尉以为当斩。太后以田羛之言,谓武帝曰:「恢为马邑事,今无成而诛恢、是为匈奴报仇也」。武帝曰:「首为马邑事者恢,故发天下兵数十万。今不诛恢,无以谢天下」。恢闻乃自杀。恢当时禀命于朝廷,而举事不成,武帝犹谓不诛无以谢天下,盖虑后来狂易之人妄兴边事,杀伤士卒,疲弊中国,故以为戒尔。今种谔诈称密旨,擅发兵马,以致边境骚然,公私劳费,此而不诛,孰为可诛者?所幸赖者,陛下仁圣之心充格天地,天地神灵拥佑圣德,故致谅祚死。不然,兵连祸结,百姓受弊,于今已不浅矣。伏望陛下深思宗社之计,早绝祸乱之源,发于圣断,斩谔以谢边民,以诫后来专辄兴事,以遗国家之患者,天下幸甚!天下幸甚!其次薛向,臣采诸众论,其人本为擘画用盐博马事。今来盐钞布满中外,卖之折钱,而复不顾其法已弊矣。向切欲摆脱,未有缘由,故于上前妄陈横山可取之议,欲作边帅,以邀己利耳,非忠于朝廷也。洎过本路,遂将公文并手书与诸将,称得密旨,图取横山,以致种谔狂发贪功,恐为他人所先,辄作此事。迹其所由,首恶者乃向也。今种谔既议追官安置而已,向乃犹不失为州,臣恐用法未适轻重之宜。纵使陛下当时曾许向经营此事,乃为向以甘言厚利眩惑之故。所谓怀癚罔上者,非向而谁?汉武帝所以不赦王恢者,正为此尔。中外皆谓向辸巧之人,善结权贵,致位至此,悉用此道。陛下既为此人面欺,当须觉悟而怒之,不当曲为主张,掩盖其罪也。臣恐今后癚邪之人,窥见此意,别生事端,诳误陛下,以为朝廷招天下之患,陛下又将主张掩盖之邪?将不然邪?臣闻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言从众也。仁宗皇帝未尝私意喜怒,天下之人谓之善则用之,天下之人谓之恶则弃之,是以天下称其圣。此陛下所宜法而行之者也。今薛向之罪恶,中外切齿,关陜之人恨不食其肉而寝其皮,而陛下独未悟,臣所未谕也。其勘官赵瞻既勘得种谔辞连薛向等人,便合追摄勘證,岂得再取朝廷旨挥?显见党庇怀癚首恶之人。伏请选差公正强明臣僚,并赵瞻一处勘鞠,以正邦宪,以厌人心。臣前已具奏,乞不差赵瞻作勘官,恐因与薛向乡里之旧,曲为党庇,今乃果然。臣恐两府大臣中亦有党庇薛向如赵瞻者,陛下不可不察也。臣职在纠癚,故敢触冒忌讳,昧死陈诚,惟陛下念之。
效阮公咏怀 其九 明 · 薛蕙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考功集卷二
才美未足喜,技恶未足叹。
左右无亲交,雌雄安可言。
不见庞眉尉,三世不徙官。
虽有韩长孺,百金赂武安。
功名复如何,巧宦良为贤。
授窦回凤翔节度副使崔澄观察判官韩偓节度掌书记等制 唐 · 钱珝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二
敕。具官窦回等。汉诏子弟理郡国。必择诸儒有材行者以左右之。故韩安国王尊之徒。皆能守法相导。烱然可观。而显位高名。终亦自得。今朕以汧岐奥壤。而辅京师。推择统临。重在藩邸。用乃命丞相选宾介于朝。而回以术业克官。丞相先绪。澄以礼义端已。实禀天成。偓致用于文。甚多强力。举是三美。济于一方。苟务同心。必闻善政。吾欲保任亲戚。表率诸侯。往赞理声。日当倾听。尔等亮直勤敬。如在谏省郎署时。则安国王尊之贤。与古相望。迁秩命服。诚未足多。可依前件。
策问第八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三、《太仓稊米集》卷四八
问:古语有之: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路温舒以谓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温舒虽托秦吏尚存以讽宣帝之深文,而吏亦真可畏哉!韩安国,梁之贤士也,而辱于田甲;周勃,汉之大臣也,而侵于狱吏,况其馀乎!由是观之,谓吏之不足畏者非也。穆宗时,柳公绰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过邓县,有二吏,一犯赃,一乱法,咸谓公绰必诛犯赃者。公绰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乱法,法亡」。竟诛乱法者。盖法者治乱之所系,而吏乱之则民将无所措其手足。此乱之所由起也,诛之可不力哉!今律之禁吏,法非不严,而其奸滋甚,何也?夫舍刀笔之吏以趋功名之会,有如汉之萧何、曹参,唐之孙伏伽、张元素之徒,此希世有之,不可多得,姑欲少革前日之风,使此曹惟三尺之是畏,将何术而可乎?愿备陈之焉。
满江红 清末民国初 · 宁调元
押词韵第十七部
朝暮蜉蝣,早一死、一生抛掷。
只衰老、重闱何罪,头丝雪白。
人事变迁鸥梦幻,法庭裁判牛头逼。
问阿谁、替换旧时颜,流年亟。
仗愚父,移山力。
倚扁鹊,回痼疾。
到头来还是,葫芦当日。
浊酒从今嵇叔夜,死灰待溺韩安国。
但诸君、侠义已千秋,铭胸臆。
元丰五年殿试进士策问(四) 北宋 · 王安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王魏公集》卷四
朕闻边骑之为中国患,其来尚矣。自昔将帅谋谟之臣,如韩安国、王恢、贾谊、董仲舒、晁错、陆贽之徒,或欲怀其心,或欲坚其约,以一击十,以易制难,皆槩乎其闻者也。今欲考众说之是非,以求至当之说。若验之于已行之迹,然古之禦戎者,不过有命将帅而伐之者,有筑长城而绝之者,有奉金赍币而和亲之者,有卷甲轻举而破降之者。严尤以为古无上策,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班固从而析之,以为尤论当矣。而刘况乃以谓严尤论而未详,班固详而未尽。然则考古之事,酌今之宜,务求最上之策,以外威四夷,内强中国,子大夫以为何施而可乎?